第1083章 时危见臣节(中)-《唐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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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族成员,抛弃了所有的固定产业而一路长驱南下,进入已经易手的襄州。

    然后,他之前所苦心经营和处心积虑铺垫的诸多恩情和人脉关系,就在这个时候迅速变现成了他在陌生环境下崛起和立足的

    资本;甚至就连那王婆先甘愿退居次席,敬奉他为关中商人的领头人/行首。

    相比那些居无定所的行脚商人或是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坐商,作为他们这些卓有成就的大商贾,最怕的是什么?最怕的就是乱

    世。那意味着多如牛毛的匪盗和乱军,以及遍地设卡抽税,乃至毫不讲情由就能强取豪夺,甚至杀人越货的地方割据势力。

    那也代表着无穷尽的风险与令人绝望的飘没成本波动。因此,只要是一个能够保境安民的势力,哪怕是一群强盗、土贼、泥

    腿子起家的卑贱出身;但只要是可以进行交涉和沟通,就意味可以在约定的代价和条件下,继续谋取商机和利益的可能性。

    但是显然自从来到了太平军治下之后,给王酒胡耳目一新的惊喜简直不要太多。这也许是天下对于商贾最为优待的势力了,

    他们对于商人的优待可不是体现在利益割舍上,甚至比其他的地方更兼律法森严和行当约束严密。

    但是,太平军也同时给这些商贾之家,打开了一条难以抗拒的全新人生道路;除了组织族人子弟和私家武装参加海外征拓之

    外,他们同样也可以有条件的开馆、游学、考拔和入仕。

    这岂不是千古难得一遇的“圣明之主”么。所以,当太平军每每有所大动作,无论是长短期的军债官债,还是民生营建,灾

    患的劝募,或又是大战将起的助军转运之期,他都丝毫不会甘落人后。

    不求真正能够被接纳或是占据上多少份额,乃至真实的获利多寡;只求自己王酒胡这个名字,能够时时被督府众人所提及。

    因为众所周知的缘故,任何名字只要能与如日中天的太平督府挂钩一二,便就是一笔天然的财富和口碑,哪怕是白手之身也

    自然有人拿钱财、货物来求合股共利。

    王酒胡的追求当然不会这低级和直观,他更在意的是长远的经营和共存之道,或者说是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更好捆绑在新朝的

    旗帜之下,而得以扮演更多积极有利的角色。

    只可惜的是,太平军并不接受任何卖官鬻爵倾向的输黍,更是严格限定了相应民间投献的规模和上限;不得超过申报身家和

    本钱的三成到二分之一;

    因此,但凡任何一个官方授予的荣誉称号,或又是源自体制内身份位阶,都是显的格外的弥足珍贵;为此,王酒胡可是不遗

    余力襄助这个庶妹家已经破落的外甥,舍下老脸去延聘大讲习所的助教私下补习,才好容易走到这一步的。

    虽然只是九等的户管经历(吏长阶),却有着可以迁转为正任官身,然后外放州属、县下或是乡邑官的无限可能。但如此的

    大好前程,却被他小门小户出身的一时贪念,给毁于一旦了,这怎叫人不扼腕叹息呢

    要知道,就算从小贩酒起家的王酒胡,也是亲眼所见或是听说过,那些曾经在大唐名动一时的巨富,无论是人称“骆驼公”

    而邸店园宅遍满海内的邹凤炽、人称“千张机”的何明远、东市第一家的窦乂等前人,是如何籍没无名于后世的。

    在家族子弟没有个出息的可以托付家门和凭仗之下,就算是身前聚敛再多的万贯身家,也逃不过子孙手中如风流雨打去,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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